Chinese Stories in English
寻人启事
兰逸尘
“贾琏,男,三十八岁,个高一米七,国字脸,皮肤**,东北口音,本月十五日,从机场西路三号的阿玲茶房走失。有知情者,请联系阿玲,有答谢。”不久前,我《在海口晚报》看到这样一则寻人启事。
贾琏,是我在海口认识的朋友啊!他怎么了?不是在茶房干得好好的吗?为什么要出走?阿玲是他在海南处的女朋友,两人的关系一直是挺好的呀。不行,我的问问阿玲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接通阿玲的电话后,话筒里传来女人甜甜的声音:“喂,您好,你找哪位?”
“我就找你,贾琏出什么事了?”我急不可耐地问。
“我正要找你呢,也不知道什么原因?谁也没惹他呀,我还纳闷呢?这几天你没看到他?”听话音,阿玲也挺着急。
“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?”我在找寻贾琏出走的蛛丝马迹。
“上周二,你还记得不?贾琏的母亲病危,他要回牡丹江,我请他吃饭,他说请你也过来,你说有事东北总部的来人了。就是那天的晚上,吃饭前,他说去买点海南的特产,我去剪头,约好六点在海口的维多利亚酒店一楼等候。可是我等到晚七点半,也不见贾琏的踪影。耽心他发生什么事,我赶紧往店里跑,谁知,店里也没有?行李也没动,手机也打了,总是处于关机的状态。没办法,我以为他又去玩麻将?可是,他不能啊!东北老家的母亲有病,他哪有心思玩?”
“后来又怎样?”我焦急的问。
“我坐了一宿,反复打他的手机,还是没音讯。于是,我就报警了。他们建议我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,发动大家找一找也许管点用。”
放下电话,我的心一直在悬着,贾琏到哪去了?不会得罪谁吧,千万别遭人暗算了。
这几天,我一直陪着总部来的两位领导,带着他们在琼海、万宁、陵水、通什等海南旅游景点巡游。
闲暇的时候我也在想老贾,这个人也不容易,据他讲,大学毕业后在牡丹江市工作,先做教师,后调市建委,因为工作不顺心,南下海口也想淘淘金、发点财,老婆女儿全指他来养活啊。贾琏来到海口后,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找,他干过端盘子的服务员,起早贪晚送报的发行员,以及产品的销售员等等,都不是很理想。后来他自学了电工,经过短期的培训,他开始在人民桥下的劳务市场等活。一次,阿玲茶坊的电路出了毛病,阿玲来这里找电工,巧遇到贾琏,就这样茶坊的电路修好了,贾琏也被阿玲留下来。日久生情,他耐不住孤单**便和阿玲同居了。此后,两个人一直相处得不错,间或,我也到阿玲茶坊去过。
那天到机场送朋友,回来的时候路过茶坊。这是一个五十多平方米的店铺,装修讲究,整洁干净,楼下能放十张桌子,经营各种茶类及小点、米粉等,贾琏就住在楼上的阁楼。
“老板娘在不在?”一进屋我就问。
“老板娘不在。你是哪位?”服务员怔怔地回答
“你是新来的吧,贾琏你认识不?我是贾琏的朋友,你给我联系一下老板娘”我用命令的口吻说。
不大的功夫,阿玲开着车回来了。“倒茶,倒茶,其一壶上等的碧螺春。”阿玲热情的招呼。
在里边的办公室,我刚一坐下便急切地问:“贾琏有信吗?”
阿玲坐在那里没说话,只是摇摇头。借此我才细细打量她,三十多岁的样子,脸颊**,一头的披肩发,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,怪不得贾琏老说她很有女人味啊。
“你是贾琏的好朋友,你说我该怎么办?用不用通知东北的家人啊。”阿玲说话着急的声音特柔和。
“我看临时不用,再找一找,我担心通知她的家人,患重病的老母亲受不了,再加上他的老婆孩子着急上火,一旦到海南找贾琏来,找回去好说,找不回去,出了危险怎么办?”我这番话说完,阿玲不住的点头。
寻人启事一晃在《海口晚报》登出半个多月,这一天晚上十二点了和几个朋友在门口的大排档吃过宵夜,便回去休息。躺下没一会,外面响起了“呯、呯、呯”敲门声,在深夜里,动静显得很大。
“谁呀,半夜三更的敲门”我以为是小区保安提醒业户什么事呢。
“大哥,大哥,是我呀,我是贾琏。”外面的人回答。
“什么什么,你是谁?”我半信半疑。
“是我,真的是我,你开开门啊。”门开了,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走进来,要不是那副国字脸,我差点认不出眼前的就是阿玲日夜寻找的贾琏。
我让贾琏冲个凉,换上我的衣服,又到厨房简单弄了二个小菜,打开了一瓶东北的老龙口酒,边喝边听他讲着出走后的情况。
“哎,你这半个多月到哪去了?人间蒸发了?”我迫不及待先问他。
“唉,在三亚乐东的朋友那住几天,反思反思呗。”他轻松的说。
“那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啊。”我埋怨地说。
“我谁也没告诉,怕阿玲找到我啊”他得意的说。
贾琏抿了一口酒“深夜来访,我得跟你唠点心里话,自从上岛三年,我是什么活都干过,可是钱不仅没挣着,而且,麻烦不断,你知道吗?阿玲说要和我结婚,要给东北的老婆孩子二十万,可我老婆有心脏病啊,要是听这个消息,她还不得病倒,那老母亲孩子可怎么办呢?”
我边听边想,你呀你,你在外面混,玩玩也不能动真格的呀,如今进退两难吧。江湖上有句话,出来混,早晚是要还的。
看你这一次怎么还?
“这事也怨我,上次回东北,临回来的时候我带回了三个鱼竿,我老婆就说我,你是去海南打工,不是去享受去了,哪有打工的还有时间钓鱼,莫非你在那边有人了?我一再否认,孩子都那么大了,我哪有那个大胆啊,老婆听后半信半疑。”
转眼间,贾琏的半斤酒已经下肚,眼睛通红,他接着说:“阿玲对我真的不错,年轻美丽,**女人味足,你我都是结过婚的人了,跟你说她的**的功夫不得了,一宿有时做三、四次,你看我现在这么瘦,原来我多胖你是知道的,我的身体招架不住啊!平时生活阿玲对我非常好,在异地他乡孤单一个人谁不需要温暖啊!男人不想这事,纯属有病。”他接着又夹了一口菜。用手抿抿嘴。
“我想最后下决心,断绝与阿玲的来往,可是说着容易,做起来难啊。”说着说着就要给阿玲打电话。
“都半夜了,人家睡觉了,明天再说。”我劝他。
“明天,我一定打电话给阿玲,告诉她,我跟她彻底分开,没有任何的关系了。”他犹豫再三终于酒后下决心。终于瓶中的酒喝光,贾琏**也硬了,迷迷糊糊还要酒,我说没了,明天再喝。他倒在**呼呼睡着了。
夜深了,看着眼前的贾琏,我既同情又心痛,既可怜又可恨,不知他的决心,酒醒后是否还会改变,东北的老母亲的病情怎样?他的老婆孩子生活的如何?
窗外,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,渐渐的雨下大了,我关好窗户,隔窗看街上人稀车少,车笛鸣远,消逝在雨夜里。